練歌坊中的小吃店

單車環島回來之後，好一段時間，沒到練歌坊中的小吃店報到。即使網路上公
佈表演訊息，我還是錯過了；另一個原因是碧雲偶爾會請主流的歌手，如飛輪
海、模範棒棒糖、楊丞琳之類的藝人，總之，不是我的調性。同時我也不是貓
頭鷹，過不慣夜生活，大概晚間九點十點的光景，已經躺在床上準備睡覺。去
練歌坊報到的日子，不是慢慢長夜感到寂寞，就是在週末值晚班，下班後直接
過去，喝點酒、聽聽我喜歡的音樂。

那天晚間吃飯的時候，母親談論到七十多歲的鄰居，前天去瑞芳礦工醫院看完
醫生後，人就沒回來。隔天早晨，被警察的巡邏車發現，他陳屍在瑞金公路的
途中，並沒有外傷。只是讓人可疑的是他所騎乘的機車，卻還停在瑞芳市區。

隔夜。

我無法成眠，精神異常亢奮，原本想開車去練歌坊走走，後來，想到三月份會
參加馬拉松，就捨棄原先開車的主意，穿上反光背心，換上跑鞋往山下衝去。
在夜間跑步，或許更加危險，同時氣溫也比白天低，跑起來更舒服；在夜間跑
步，或許，比原本更加危險，同時車輛不如白天多，奔跑起來更自在，也更安
全。只不過在夜間，有些事會讓你心頭發麻，一陣冷風、一聲狗吠，都會讓你
不安的往回望。

即將到瑞芳市區的山路上，想到母親說的那件事情！我是不該胡思亂想，不過
到了這邊，讓你不想也難。我在害怕某些無形的東西，心裡面建設性的推論，
往科學的方向。那位老伯為什麼會放著機車不騎走來這邊，用意為何？可是，
當我往科學面揣測，只是為了驅趕心中的陰霾，注意力根本無法集中，就在腦
中出現一堆《鬼》字，我提氣邁大步伐，往下盞路燈跑，好死不死，山邊竄出
一隻野狗，踢到牠後險些狼瘡跌倒，真嚇人，起了一堆雞皮疙瘩，操。

隨著燈光越來越亮，聽到電視及小孩發出來的哭鬧聲，方才不安的心，才漸漸
平復。

到了練歌坊，碧雲看到我臉色為什麼那麼難看，我打趣的說：「被鬼追。」「
才怪啦！可能山上夜間太冷，跑到後來有點失溫。」他倒了杯溫開水給我，伸
手接下時，用意念控制不停發抖的雙手。她摸了我的雙手說：「喝完後，妳會
好一些。」看她的背影走向櫃檯，想著她真是好人，只不過老天讓她在年輕時
候，過得並不好，而現在．．．，我不曉得該問她過得好不好，也許獨處時，
還是讓她很難忘掉過去的傷痛。看目前的生活，也許她會說：「過得去就好。
」

碧雲妳在看什麼書啊？喔，她亮起書的封面《巴別塔之犬》，妳看過了嗎？好
巧，上星期剛讀完，很有意思的一本書。你可以發表讀後心得嗎？我喝了口水
，整理思緒說：

「這本書吸引我的地方是角色人格特質安排，很貼近人心。敘述她妻子從樹上
跌落，丈夫透過目擊證人，她的愛犬，想教狗說人話，還原當天的事實的經過
。她從不相信妻子會自殺，不過藉由生前留下的蛛絲馬跡，他慢慢回想認識與
結婚至婚後的過程中，是否不自覺的產生溝通上的鴻溝。何況要教狗說人話，
更是天方夜譚。」

那妳覺得這本書那段最吸引妳，她那下眼鏡，雙手抱頭往後仰說：「她們剛認
識的那段時光，很瘋狂卻也甜蜜。還有她童年的經歷，以及失溫的家庭生活。
或許自己也經歷過，感受就更強烈。」

我讀到後段的部份，就是他進入會讓狗說話神秘的聚會中，文字深刻散播著保
護動物的觀念。其實用多方面的角度去思考，我們對待動物的行為當中，有太
多的人性情感投入。當然以我們人類的角度去想，這是愛牠們的表現。但是，
寵物需要這些嗎？我抱持著保留態度。或者可以說，我們剝奪了牠們與生俱來
的天性，當你想還原天性時，又勢必折損我們太多的樂趣。

也許就如你所言，我們運用”人類“這字眼時，應該更低聲下氣些，太自我意
識，就會出現溝通上的困難，還妄想去教狗說人話。

當然這只是後來想到的，最吸引我的是故事的敘述手法與內容，後面是多想的
，可有可無。

我看了錶，時間不早我想回去休息。不過還有件事情要告訴妳，我談到母親的
敘述，以及路跑下來的經過。發覺，有些事在情況下，覺得沒有提起的必要性
，不過，剛剛各自的心得表述之後，還是必須坦然告訴對方，否則，人與人之
間無形的距離會越擴越大。

碧雲說：「我送你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