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上的藝術文化，在練歌坊小吃店推廣下，正逐漸蓬勃發展中；即使和國外相
較，仍然有段像火星與地球之間的距離尚待努力。不過，當你踏入鎮上的第一
步時，一定會感受到人文氣息越來越濃郁。
哪感受得到像維也納濃郁的音樂氣息呢？就我所知只要走一趟瑞芳市場，大概
就會知道這市場有點說不上來的特別！它的地理位置是在明燈路三段，建築物
後方有條鐵路，往西是台北方向，東邊則到宜蘭、花蓮。當火車通過市場後的
鐵道，”味“會由窗外飄進車內，不是想像中有弦樂四重奏般怡人；因為聽覺
本來就無法由味覺辨識與感受。特別在東北季風來臨時，乘客的鼻子更容易辨
別那些難聞的氣味。
有次我從宜蘭搭火車回瑞芳，就在列車快進站時，味道不自覺會鑽入鼻腔內，
半強迫性的吸入那淡淡的怪．．．怪什麼？不知道是不是徐四金小說《香水》
所害！我也開始學著辨識怪味道，嘗試去猜測生魚肉與熟食、蔬菜、水果綜合
出來的百匯。第一道最濃的是魚漿的腥味，像是我穿了三天的溼襪子，第二道
．．．，第三道．．．。
當然，有些人可能因為嗅覺上的因素，走到市場門口前後就自然停止呼吸，閃
避到對向騎樓，更不用說來到市場裡。也許我是鎮上的居民，生活和鎮上的一
切脫不了關係，特別是這供應日常所需，我想避也避不了的承受。或者應該說
我已經習慣這一切，包括味道以及種種的不方便！
進入市場，每個攤位都整齊畫一排開，但還是顯得零亂。販售的商品不一樣、
規格不一樣、雷射割字的招牌大小顏色也不同。唯一相同的是在橘黃色燈泡照
耀，使得肉質看起來更鮮美。就在燈光投射下，那無數的紊亂，看起來有著起
碼的協調。當下，聽到數百張嘴在論斤秤兩，整齊畫一的感覺，馬上又紊亂起
來。
看著那麼多張嘴在婆婆媽媽，注意力非常容易集中在叫賣聲上。叫賣只是吸引
來客的手段。誰如果稍加注意！會看到生意好的攤位上，除去價錢以外，有著
更能吸引老顧客上門的方法。結帳時，一位婆婆抱怨：「菜價為什麼昂貴？不
能算便宜一點嗎？那零頭，都這麼多年的老鄰居，就不要算了。」
當然精明老闆更不是省油燈，就在幫客人裝袋時，她拿一塊薑在婆婆面前晃動
，隨即放入她的購物袋：「阿姨啊！看在妳常來捧場，這點小意思補貼妳。剛
看妳在旁邊肉攤上買大腸，就送薑給妳，省下那些錢可以去坐車。」婆婆笑笑
直誇她會做生意。
市場的輪廓，大部份都是這樣子，走到那應該不會改變太多。如果你是第一次
來到瑞芳市場，而不是買完東西就匆忙離開，就多待個十來分鐘，注意一下賣
牛肉與賣水餃的攤位，還有更遠一點那賣南北貨的小販，聽聽他們對話。
南北貨小販：殺牛的！昨天晚上接到團長電話，說今天下午要彩排。
殺牛的：沒問題，不過我等一下收攤後，要去調一下貝司的音準，趕過去可能
晚個五分鐘，跟團長說一聲。
南北貨小販：你乾脆帶著牛刀（指樂器）直接過去，別讓人等。
包水餃的：說的也是，屠夫怎麼那麼死腦筋啊！
殺牛的：我知道啊！練團室太吵，我無法讓音準精確，才想在家中調矯。
南北貨小販：你仍然那麼龜毛，和那位叫什麼來著的爵士樂手一樣？。
上面三位是練歌坊小吃店爵士大樂隊的團員，他們都是音樂的門外漢，利用閒
暇之餘學點樂器，讓疲憊的身心達到平衡。你們大概不會在其他市場上，看到
他們邊剁牛骨邊哼著”艾靈頓﹒公爵“的作品。雖然有些落差，卻真實的在市
場上碰見。
上星期，我到練歌坊去觀賞他們演出，發現他們還比較適合在市場討生活。雖
然吹奏零落，不過他們將收入款項捐獻給慈善機構，鎮民秉持著做善事的心態
，都樂於奉獻那微薄的心力。聽碧雲說：「這週末，他們團長要給大家帶來”
查理思﹒明格斯“《黑聖者與罪女人》的實況演出。」要我們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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