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歌坊中的小吃店

我試著回想，從以前到現在只有一次露營的經驗，那是國中同學舉辦的活動，
地點是在雙溪丁蘭谷河邊。接近傍晚，大家手忙腳亂搭起舊式的帳篷，撐起中
間主要支柱，其他人拉著旁邊的角落，拿起大根釘子放在地上，拾起河邊石塊
拼老命敲打。睡覺的時候，背部躺臥在不平穩的碎石上，想要熟睡根本是種奢
望，我只能闔上眼睛等待早晨來臨。雖然睡不安穩，卻提供給我難得的露營經
驗。

最近從網路上買了單車馬鞍袋，也就是類似郵差先生掛在野狼一二五後面的袋
子；原本以為漂亮的單車上了馬鞍後會變得醜醜，實際上只是沒那麼流線！但
是它另一個樣子凸顯出，來自曠野的野性樣貌，在我眼中它比原來的流線速度
感更犀利，像是附上了靈魂精神之類的東西，再也不能形容它為東西，因為感
覺單車已經像有生命氣息般，雙手置放在冰冷的車架上，鐵馬的鐵也微微滲出
點點暖意。

你們知道嗎？牠（它已經成為牠）已經喚起了我極度原始的渴望，來自於埋葬
已久的荒涼，我想要牠帶我去旅行。

也許有人問？環島不是已經完成，那還有什麼遺憾？基本上錢永遠不嫌多，對
於內心的奢望也是。上次環島總是有些不完美，來自於有很棒的團隊，打理大
家生活起居，吃睡用不著煩惱，到交叉路口有工作人員幫你引路、到目的領隊
細心的帶緩和操，你只要做的唯一事情就是騎車。

而背上馬鞍袋的單車，牠要求每個騎上牠的人都得更加獨立，自己騎乘尋找旅
店、食堂、休息的地方，和陌生人的互動會更頻繁。在未來我會考慮買帳蓬，
也許在馬鞍上綁一個睡袋，走到那裡睡到那裡，流浪豐富著浪漫的魅力；一個
人還有一輛單車，隨性的穿梭在大小巷弄。為了讓我看起來更豁達，蓄起一小
撮鬍子似乎是不錯的選擇。除了性格之外，也許能夠嚇嚇路邊的野狗。

不過在這美夢之前！我還有許多必須學習，譬如說如何慎選營地、單車的細部
分解和組裝，說到這又恨得牙癢癢的，因為幾年前家中有輛老式登山車，才在
前兩三年被丟棄，或許騎乘上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不過學習層面它是能帶來教
育意義。我有些後悔丟了單車，更懊惱回想起過去那些喚不回來的事情。

人生的風景是一幅又一幅，回憶提供如畫般的圖片，在腦中呈現。也許有些聲
音，那絕對是虛假的，就像海神在唱歌別去聽它，那是股誘惑。好比暗夜行路
，長輩會告訴你千萬別回頭，在你雙肩與頭上的三把火，可能因為恐懼而熄滅
。

當炙熱的紅焰吞噬大地
生命衝出了軀體
空盪的胸膛充滿你的火焰
流躺征服的熔岩
別想把黑暗放在我的面前
太陽已經生長在我心底
不再有封閉的畏懼
奔騰的靈魂飛上天際

上面是唐朝樂隊的歌詞，那首太陽簡單的劃破黑暗。

不過我並不信任長輩的說法，剛開始我有些戒慎恐懼，會用眼角的餘光去掃視
後方。幾次之後我膽子也大起來了，直接左邊轉頭右邊也轉，然後開始狂奔。
還有次我手指月亮，我擔心到睡不著，隔天摸摸我的左右耳安然無恙後，才覺
得沒什麼值得害怕。幾次在同伴面前，雙手十指朝向月亮，隔天臭屁的在他們
面前秀出雙耳，看著他們的表情，我好像英雄戳破了神話。

上面那段話，是我洋洋得意自許為無神論者的觀點，說起來真是好笑，就因為
如此而自以為是，好比身上帶著一把小刀片，就私認為天下無敵而開始逞兇鬥
狠。事實上，無神論點又被我在廟前躬身參拜不攻自破。應該不是只有我如此
，每個人在不同層面，都展示了真實與本位，雖然有些自我膨脹，卻是非常非
常可愛，我愛死人類性情的這一面。一個單車馬鞍袋，讓我有爭服世界的古怪
念頭，真是美到夯美到爆的夢，那又為什麼不去實現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