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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每天上班與下班都會經過練歌坊的店門口,有時候,在紅燈下駐足,非常
好奇裡面是什麼樣的龍蛇雜處。曾經看到一兩個男人,進出小吃店中一副貪婪
的嘴臉進入,而出來的人呢?總是一臉滿足,面帶微笑並且踏著輕快的步伐離
開,它是個讓中年男人銷魂的地方。而年輕人!這邊絕對不是他們的味。

有一次留著鬍渣的男子穿著汗衫站在門外抽煙,另一名風塵味女子站在他身旁
說些什麼,男子似懂非懂的點頭回應,感覺有點心不在焉,女子似乎沒放棄說
服他,綠燈了,我驅車往門口經過,不時回頭望著練歌坊在我眼睛餘光產生出
海市蜃樓的虛擬景像。

我描寫想像中的練歌坊,感覺與情景絕對不是那麼不入流或情色味濃重的風化
場所。即使我極力去撇清至今仍未進出練歌坊一步,但在讀者的眼中在讀者的
想像裡,我就像站在紅燈下的中年男子,有點潦倒的和從事性工作者的女將討
價還價,也許未來困窘的日子來時,口袋僅存的五百塊錢要生活半個月。


我比著五百全套的手勢,外帶淫蕩的笑臉逼著她就範,要不然接下來她的生活
仍是會個難題。而我呢,五百塊花完之後剩下的幾個銅板,要如何渡過等待社
會局接濟的日子?管他那麼多,心裡想著這麼多年來的生活,已經隨遇而安了
,要是我那麼會想,早就擺脫貧困的日子。

難怪綠燈亮起,眼角餘光回頭頻望的骯髒男似乎在那見過,那種樣子真另人討
厭,在還沒發現,他是我多年以後的縮影之前,我已加足油門,看著其他一些
平常路過但沒仔細觀察的街景,轉移注意力。

一幕一幕的過去就像人生,我一直警惕別淪落成那樣子,但一步一步的往下走
又往回頭看時,似乎沒有太多力量,能在懸崖旁伸手拉起即將搖搖墜落的自己
。我雙手拼命揮動保持重心平衡,在別人眼中看起來像是你們走開別管我的姿
勢。

怪的是我怎麼甩手就是掉不下去,若要穩定自己也沒太多力氣扶自己一把,那
樣上不上下不下的懸浮感,就像音樂。我能很明確的說是音樂,讓我想一想那
首曲子叫《阿姆斯特丹”藍“》!聽著黯啞小號的聲音,應該是在吹嘴上動了
手腳,讓吹奏出的音色介於笛子與小喇叭之間,是餘音感覺有笛子的絲絲聲,
很特別的巧思使得聲音獨一無二呈現。

開發新的音色總是難於作曲上的技巧,就像我有點得意的想到某句子,或者抓
到自己的敘事口吻來說一件事情是相同的原理。

記得幾年前的中秋夜,仍然像今晚風風雨雨,我坐在練歌坊讀一本書,書名已
經記不得,內容空洞的可以,讀起來讓我還有很多心思可以去想其他事情的那
種呆書,打一聲雷之後,小鎮全部停電。

沒有燈光照耀的空間與夜。

櫃檯上閃耀著矇矓的搖晃的燭光,此刻她用僅有的一台小發電機驅動音響,播
放出來就是阿姆斯特丹”藍“。我問她這是什麼歌,她說:「總是阿姆斯特丹
”藍“。」我邊聽音樂邊發想為什麼要用《總是》這奇特用法,不過音樂讓我
啞口無言。也許總是有她的總是理由存在,世界上最不需要的就是太多為什麼


她接著問我喜歡嗎?我問他還有其他作品嗎?

我直接跳過喜歡,去揣想是不是還有更好的音樂存在?她說:下一首歌也很好
,你大概聽過了,我說還沒有。她肯定說我聽過了。

好吧:「我喜歡剛剛的音樂。」

現在我想你已經準備好聽這張專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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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epelin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