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歌坊中的小吃店

夜半醒來，聽到路旁幾隻貓在哭哭啼，啼哭哭的像嬰兒。那是在前幾天假日
，連在山區都出現了車潮的晚上，它橫越過公路，一輛硬生生的紅色喜美，
撞上了灰、白、黑毛相間的貓，當時並沒有立刻斃在路上。它一拐一擺的回
到前些時刻，曾經駐足許久的路邊，安然的躺下。當我發現它的時候，嘴角
泛紅的鮮血，已經風化，乾結成固狀，貓鼻上幾隻迴旋飛行蒼蠅，做了產卵
的準備。我踢了踢它的背，確定死的徹底後，變返回家中，拿幾張舊報紙，
包紮在後腿上一把提起，走向綠色的大垃圾箱丟棄。

貓的屍體，沉重的像地心引力，拼了命的往下墜，其實它不重，是有些心理
因素控制了我拾起貓的右臂，無法如同大白天豔陽四射下，正常使力。我在
怕什麼？黑夜抑或是我撞給它死的。不是、不是，是聽到煞車驚心動魄的聲
音，才從窗口望見喝醉般的老貓歪歪斜斜的走回，在接觸它之前，我遲疑了
好些時間。它會不會忽然醒過來，反咬我，因為最終映入它視網膜的記憶影
像，肯定不好受，它咬我也理所當然。我在怕貓有九條命，我在怕前方來車
的燈光，看見手上貓屍，會誤以為嗜血兇手，就是代它處理後事的當事人。

俗話說：「死貓吊樹頭，死狗放水流」。不，我很科學。看看前方的樹頭，
離家這麼近，不用一兩天，屍臭滿天飛，勢必還要再處理，那時候，不就又
會被慣上凌遲的罪名。對了，掘個洞，埋了它，像十幾年前，還很天真的時
候，心無所畏的草率葬了另一隻貓。不行不行，天這麼黑，要是被人從遠方
狀見，一個人在靠近山邊，拿著鋤頭，一鋤二鋤的挖，他不報警處理才怪。
要是在近處被發現，人嚇人，鐵定是嚇死人。繼續讓它陳屍在路旁好了，也
許明天會奇蹟的消失。接受現實吧！它已經死了，不可能憑空消失。明天應
該有清潔人員會早起掃街，說不定？這山區，那來的掃街和清潔人員，快接
受現實。萬一我起床後，死野貓仍然在這，心情絕對不愉快，就當機立斷，
拿到垃圾桶丟棄。

夜半醒來，聽到路旁幾隻貓在哭哭啼，啼哭哭的像嬰兒。時間是凌晨三點半
，起來喝杯開水。它們大概有兩隻，就直到四點多，方才罷休。它們或許是
貓之間所達成的協議，若其中誰失去蹤影，超過四十九小時以上，貓之間的
招魂儀式，就在這時刻進行，它們貓靈將重現當晚事發經過，似乎很簡便的
進行了半來小時，它們不再啼叫了，我有點迷迷糊糊的又睡著了。